在长诗普鲁弗洛克的情歌

我老了… 我老了… /我该把裤脚卷起了/我该把头发向后分吗？ 在长诗《普鲁弗洛克的情歌》，T.S.艾略特发出如是感慨。在人们印象中，这位诗人似乎“从未年轻过”。最近，罗伯特·克劳福德推出《青年艾略特》传记，揭示了这位诗人鲜为人知的青年秘事以及那些广为流传的诗篇的创作心境。 在西方现代主义诗潮中，T.S.艾略特无疑是一位划时代的人物。1948获年文学奖时，被誉为“现代派一个披荆斩棘的先驱者”。艾略特在英美诗坛享有盛名为了加强经销商络的竞争力，遗孀瓦勒莉·艾略特出资支持的艾略特诗歌奖也维持着这一盛名。2012年底，瓦勒莉去世，诗歌奖转由艾略特基金会打理。现在，基金会授权学者罗伯特·克劳福德推出传记《青年艾略特》，填补以往传记中的青春时期的空白。 此前也有多部关于艾略特的传记，但是对他的青少年时期都是语焉不详，前21年基本上用21页匆匆带过。这和艾略特本人的态度也有关系。他不希望别人为自己写传记，销毁了很多自己的材料及书信。例如，1905至1910年间，只有一张明信片幸存。他和父母的通信以及和前妻的所有信件都被销毁。 但克劳福德并没有因此退缩，他深入挖掘，将这位年少的诗人重新呈现：从在圣路易斯的童年到创作《普鲁弗洛克的情歌》，再到1922年出版《荒原》。 自卑的童年 据该传记，这位诗人的童年有三种困扰：年迈的父母、显赫的家世以及强大的束缚。 艾略特年幼时违抗父母，离家出走，后来漂泊至英国。青年艾略特内敛、尽管内心受创，但盖不住才华横溢。 1888年艾略特出生于美国圣路易斯，父亲亨利和母亲夏洛特当时都已45岁，属于美国贵族阶层，和梅尔维尔、霍桑及当时总统约翰·亚当斯有来往。母亲夏洛特是一个失意的诗人，并且是反犹分子，用她自己的话说，“对犹太人有着本能的反感”。父亲亨利是一个傲慢、冷酷及专横的商人，他认为性是肮脏的，梅毒是“上帝对性的惩罚”。 从小父母的宠爱使艾略特变得不合群，同时一对过于招风的双耳使他感到自卑，但更让他自卑的是：因为患有先天性疝气，他不得不从小系疝带。母亲的溺爱让他变得怯懦害羞，但是他对语言的音律非常敏感，他于是逃遁并沉迷于书海和作家世界中。他尤其喜欢柯南·道尔。 在传记中，作者零星地呈现了艾略特童年时期对同性恋行为的模仿，他还小心地防备不要感染父母负面的影响，比如母亲的反犹主义。 因为这些经历，这个少年反叛以至后来逃离家庭就不足为奇。青少年时期的这种影响在他的诗歌King Bolo及Columbo中可见一斑。1905年的秋天，艾略特进入哈佛大学，哈佛生涯结束后，他足迹遍至巴黎、德国及英国。 “耻辱”的首度婚姻 年，艾略特进入牛津大学学习，这是关键的一年。在那儿他认识了诗人庞德。1914年，艾略特第一次登门造访庞德在肯辛顿的家。在一次接受《巴黎书评》的采访时，艾略特回忆当时情景：“我想，在他的三角形小客厅里，我给他留下了好印象吧。他让我给他寄诗作，然后又回信说，那些诗可以跟他读到过的最好的诗歌相提并论。他请我改天上门聊。”而提到庞德将《荒原》砍掉了一大段的事，艾略特认为庞德是个“了不起的批评家，他从来不会想要将你变成模仿他的样子”。 不久，他认识了舞蹈家薇薇安·海伍德，两人相恋并结为夫妻。根据传记叙述，这段婚姻是他自食苦果，给自己带来了深深的创伤，这也是他创作《荒原》时的心境。 艾略特自己在未出版的回忆录中说：“我想从薇薇安那里得到的是一场风流韵事：我以前太害羞、太稚嫩，未曾跟谁有过那种事。我让自己相信我爱上了她，完全是因为我想使自己留在英国。她让自己相信（以及在庞德的影响下）她把我留在英国就将拯救一位诗人。” 这段婚姻从第一晚开始就名存实亡，她妻子感到心灰意冷，暗指艾略特有着性障碍。薇薇安于是投靠英国哲学家伯特兰·罗素，寻求安慰。艾略特为这段婚姻“感到耻辱”。 在情感绝境中，同时职业上为生计挣扎，艾略特开始创作长篇诗歌《他用不同的声音读警察报告》。薇薇安继续时不时和罗素发生关系，艾略特则在劳埃德银行苦干，并且在期刊《利己主义者》（聚集了庞德、詹姆斯·乔伊斯等文化名人）及《标准》中兼职。 1919年末，薇薇安写道，“所幸这糟糕的一年结束了，明年很可能更糟。”艾略特同他妻子一样脆弱，他因精神原因前往瑞士洛桑咨询治疗。在那儿他似乎是在“催眠状态中”完成了手头诗歌的最后几行。 这场悲剧中，1922年一整年，当艾略特在为《荒原》的最后版本苦思冥想时，薇薇安在治疗结肠炎，服用特殊药物并且用饥饿疗法。结果收效甚微，还是老样子：结肠炎、高烧、失眠和偏头痛。 她变得精神失常，而他继续沉迷于诗歌创作。 岁那年他完成了《荒原》，后来他称这部作品是在年长时期完成的，就好像他自己“从未年轻过”。 直到19 8年，薇薇安被安置进了伦敦一所精神病院。而一直到她1949年去世，艾略特都没有去看过她一眼。 英美最伟大诗人艾略特的青年秘事 艾略特后来的生活在诸多传记中都有记载，1948年获得文学奖之后，事务繁多，原来的秘书不堪其扰，1949年他雇佣了来自利兹的年轻女子瓦勒莉·弗莱彻任新秘书。艾略特后来才知道，这位女子自从14岁第一次听自己朗诵《圣贤之旅》这首诗后，已对诗人着迷不已。 在瓦勒莉当了快七年的“艾略特秘书”后，1956年，年近古稀的艾略特向刚满 0岁的瓦勒莉求婚，尽管两人有 8年的年龄隔阂。沉浸爱情中的艾略特生活有了起色，在他晚期的一首诗《献给我的太太》（A Dedication to My Wife）里有这么一句：“爱人们的身体有着彼此的气味。”在这段时期，艾略特还写完了一部新剧本：《老政治家》。 据另一部传记《艾略特》记载，1965年1月4日，艾略特在最后一次神志清醒时叫喊着瓦勒莉的名字据中国之声《纵横》报道，此后便再没醒过来。 （实习：白俊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