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上山打野猪的猎人搭配
一位上山打野猪的猎人,在崎岖的山路上,左冲右突,闪展腾挪,追踪野猪的踪迹。追踪的路上,一只老鸹如影随行,不时“呱呱呱”地叫上几句。猎人心烦,几次举枪欲射,但惮于弹药的珍贵、乌鸦的不值和野猪的诱惑,猎人继续赶路。但那鸹一直在头上盘旋、跳跃、嘶叫,预示着不详的警告。
终于,在一个小山谷里,猎人看见了野猪,一头长着黑褐色猪鬃的成年公野猪,正在地里胡翻乱拱,寻找食物。猎人将双管猎枪的两发子弹上膛,提着枪管的中部,蹑手蹑脚,悄悄靠近认真工作的野猪。正当猎人瞄准的时候,那只鸹从猎人头后面飞来,掠解决民众普遍关心问题的过程。过猎人的枪管,扑棱棱向前滑行,降落在野猪的鼻子前面,然后昂起脖子,“呱呱呱”地一气乱叫。
野猪抬起头来,不屑一顾地看了看面前的老鸹。鸹在野猪抬头的一瞬间,振翅飞了起来,方向正是猎枪的枪管。一刹那,准星、鸹、猪头成了一条直线。猎人扣住扳机的手指、空中悬停的鸹、野猪充血的眼睛定格在死寂一片之中。枪响之前,野猪一蹬两只前腿,头向右后方一扭,屁股上的小尾巴向左边一刷,头一抬,腰一收,后腿一蹬地,开始逃命。这时,枪响了,鸹殷红的血肉在枪管前四散飞落,鸹黑色的羽毛如天女手上的黑花“嘭”地散开,飘摇落地。
猎人迅速装弹,顺着野猪狂奔的小山坡追逐过去。野猪在前面沿“s”线路“呼哧呼哧”地逃逸,猎人在后面盯着野猪空中飞舞的小尾巴“呵喝呵喝”地紧跟。猎手和猎物都在用最大的肺活量完成生与死的拼搏。
奔跑的过程中,猎人突然想起来这半山腰上有一个让猎人闻风丧胆的“野猪洞”。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一个天然的半悬在茅草丛中的山洞,成就了这远近闻名的野猪“圣地”。政府每年定时定量捕杀的几十只野猪全都是老弱病残的“二货”。父亲说过,这群猪里,必有高人一等的猪王。
后悔的念头在电光石火之间以醍醐灌顶的方式激灵了猎人大汗淋漓的脑袋,他一下子收住了脚步,警惕地观察了周围的环境,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竟然站在了这样险恶的地方。左边是十几丈的悬崖,右边是长满苔藓绿茵茵的望不到顶的峭壁,悬崖峭壁中间折出一条一尺宽的石头小路,前面的路没了,是深不见底的茅草窠,明明在前头狂奔的那头长着黑褐色猪鬃的成年野猪凭空消失了,后面的石头路上,一溜溜地站着十几头高大威猛壮硕凶狂的野猪。最后边的一只野猪,长着比所有野猪都长的獠牙,傲慢不屑的眼里透出轻侮的光,盯着猎人冷冷的笑,令人胆寒,那就是父亲所说的“猪王”。
这是一场野猪对人的捕猎,猎人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转过身来,慢慢向后退,猪们随着他的节奏慢慢向前靠。直到他退到了刚才那只“诱饵”野猪消失的茅草窠旁边。没有退路。双方停下。一段令人窒息的对峙。
猎人的枪里面有两颗子弹,足以在这么近的距离杀死前面的两头野猪。但枪响之后,自己的命运,猎人是非常清楚的。
这时,他想起了那只被他一枪毙命香消玉殒的老鸹。
这里面有什么联系呢?
突然,他想起了昨天晚上他父亲和他说的一段话,当时他并不在意,但现如今的场景,让他明白过来。
父亲说,前面稻场旁的古柏树,村干部昨天上午带了个武汉的大肚子商人来买,出价一万。他们志在必得,甚至连挖机、平板车、捆扎树根的草绳都一起带来了,但他们让我轰走了。价格从一万涨到八万之后,村支书还想加钱,我正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树冠上那窝老鸹外出觅食回了,他们在热闹的人群头顶上盘旋不落,“呱呱呱”、“呱呱呱”,叫声比往日更加“好听”。父亲与众不同,最喜欢这树上住了十几年的老鸹们,而且最喜欢听他们奇特的叫声。当时父亲就对不断加价的村支书说,除非这树上的“一家子 搬走了,这树就卖给你们。这树是鸹们的家。宁拆一座庙,不拆一个家啊。
村支书,无奈地摇摇头,带着大肚子商人和他的装备离开了。
猎人想起来了,早上跟着他的那只鸹,就是他的邻居,那叫声特别熟悉。
这是真的。鸹王发现了猪王的企图,他委派他最信任的小鸹去完成阻止猎人的任务。但显然,小鸹直到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也没有完成鸹王交办的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任务。
几天前,鸹王碰巧听到了猪王在战前动员大会上的发言。
长着最长獠牙的猪王说:
过两天就是新来的镇长组织几十位猎手来扑灭我们的日子了,老镇长在的时候,我们每年都在老弱病残的成员中通过抓阄的方式,向他们贡献五十头兄弟姐妹以帮助他们完成秋季狩猎的“工作任务”。几天前,我得到线报,新镇长准备挖开我们的栖居地,攫取山中子虚乌有的长石,开采之前,他要借着“控制野猪数量”的名义将我们家族灭绝。而我们居住的这山,哪里有什么长石呢,那悬崖边的薄薄一层长石只是一个美丽的错误,刨开之后,他们只会失望,因为长石只有不到一米的厚度,没有任何工业价值,而一米厚的长石里面全都是麻骨泡土。但这个新镇长听信那个无证的采矿商大手一挥,就要向我们下手了。哎,愚昧的人类,愚昧的“开发商”,愚昧的“镇长”,愚昧的“高级动物”。因此,我们要团结起来,要绝地反击,要在他们攻击我们之前制造一个事件,就他们最怕的是“命案”,我们给高傲狂妄的他们来一个。只要案子破不了,开采我们洞穴前的长石工程就要无限期搁置下了。
这些话,被扒在崖顶喝水的鸹王一字不漏地听到了。
小鸹想尽一切办法组织猎人今天的猎杀,显然他没有成功。
猎人看到了鸹的死因,但他的死因只有鸹知道。
正在猎人与野猪群对峙的时候,先前被他追杀的那头公野猪突然从草窠里伸出硕大的猪头,轻轻一拱,猎人便坠下了悬崖。
猎人的身边,猪王已经提前放好了道具。
一个红色的女式小提包、提包旁不知哪里拱来的一个粉红色的、一本书的半纸残页、一支褪色的口红。
猪王亲自搜集的证据,和猎人静静地躺在一起。猪王看着猎人的尸体和那些“有声有色”的如山铁证,在思考一个问题,有谁是那个“命案必破”的厉害警官呢?
鸹王知道他的老鸹没有完成任务,每天的聒噪愈发凄厉。
猪王看着悬崖底下忙于取证、拍照、录像的警察们,继续冷笑。
共 2 48 字 1 页 转到页 【编者按】一篇别出心裁的警世“寓言”。故事情节简单,一位猎人与猪王的生死较量,虽有鸹王委派的老鸹以生命相救,最终还是难逃老鸹勇死,猎人“情”死的悲惨结局。这篇微型小说最奇特的是以多元的视角取“景”,故事性强,顺叙、插叙、倒叙手法交织,细节描写出彩,心理刻画如生。人的愚昧和贪婪,猪王的工于心计和残忍,老鸹的感恩,并置于一场生死追逐的“戏”中,猪王是游戏的彩排者,其实,个个都是生命的彩排者和施虐者,个个无一例外也是受害者,手里都沾着血腥,人与动物如何和谐共处,王盛明曾陪同李箐在被告菊园分理处的多媒体自助终端上查询基金明细讽喻与劝勉之意也就鲜然于心。谁在狩猎?一语道尽小说玄妙。悲剧意味浓郁的微型小说,令人反思。推荐共赏。【:芦汀宿雁】
1楼文友: 11:59:52 相当有现实讽喻的力作。喜欢
窃以为,标题为《谁在狩猎》更为直接和妥当。 名芦汀宿雁,60后。行走山水,虚极静笃。与书相伴,恋字成痴,以散文、随笔居多。
2楼文友: 21:56: 1 欣赏佳作,一篇视角独特,思想深刻的文字,谁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胜者!让人叫好!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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